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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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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

第三十九章  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?

張舒喬一覺睡到正午,醒來時只覺得口幹舌燥、頭疼欲裂,整個人哪哪兒都不得勁,簡直比發燒還要難受。

低頭一看,身上穿著的還是昨天的衣服,殘留著跨年夜的火鍋味和酒味,讓她差點嘔出來。

張舒喬翻身下床,想找套衣服換,卻在看到床頭櫃的半杯水之後停了動作。

張舒喬光著腳站在木地板上,零碎的記憶一點點回溯。

昨晚,方子躍和陸以牧在她家吃火鍋,後來她把劉意婧叫過來救火,然後他們四個人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,她喝了點酒,然後外面開始放煙花,然後方子躍要走陸以牧下樓送他,然後劉意婧去陽臺打電話她自己又喝了一些酒,然後…

然後…呢?

後面的記憶就跟從她腦袋裏刪除了一樣,張舒喬拼命回想,卻一點都想不起來。

張舒喬這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是斷片了。她懊惱地搓了搓臉,視線重新聚焦到床頭櫃的那半杯水上。

所以,她怎麽上床的?水是誰倒的?以及…她醉了之後有沒有說胡話?有沒有發酒瘋?

她很少喝斷片過,最近的一次還是在本科畢業的時候,她一邊哭一邊吐一邊念歌詞的視頻現在時不時還會被舍友翻出來,調侃成為經典永流傳。

張舒喬第一時間想到找手機,剛按亮屏幕就看見微信靜靜躺著幾條消息,全部來自劉意婧。

劉意婧:【寶貝,今晚必將載入史冊】

劉意婧:【不用謝我,麽麽噠】

“……”

張舒喬心裏有不太好的預感,於是一個電話追殺過去。

“餵寶貝?睡醒啦?”劉意婧話裏帶笑。

“你人在哪兒?”

“在家啊。”

“昨晚你回家了?”

“不然呢?當你和陸老師的電燈泡嗎?”

張舒喬氣血上湧:“我靠,你就這樣把我直接扔給陸以牧,自己回家啦?”

“什麽叫扔,照顧你,陸老師肯定比我更細心更體貼啊。”

“我都喝醉了耶!”張舒喬後槽牙都快咬碎了,“再怎麽樣那個時候我是不清醒的狀態,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,我一個嬌弱欲滴的女人,你就這麽放心他不會對我做什麽嗎!?”

劉意婧自然而然接下去問:“所以他對你做什麽了?”

一句話把張舒喬給幹沈默了。

張舒喬沒應話,劉意婧又壓低聲音追加了一句:“你昨晚…是自己一個人睡的嗎?”

張舒喬怒吼,“廢話!不然呢!當然一個人睡的啊!”

“呵呵。”劉意婧冷笑兩聲,“這可不好說,你確定嗎?別急著下定論昂,就你昨晚那個狀態,把陸以牧生吃了都有可能。”

張舒喬心下一驚:“我什麽狀態?”

“直接就撲人家懷裏了啊,還用腦袋蹭人家陸老師的心口。嘖嘖,我直呼太會了!”

“……”

我草。

張舒喬有點心虛了:“然後呢…?”

“然後?”劉意婧悠哉悠哉地喝了口水,“然後我就跟我們家老陳甜蜜二人世界去了。”

張舒喬靜默無言,呆呆地盯著那杯水,只覺得後背發涼。

昨晚,她…應該也沒太丟臉吧…?應該還…不至於吧…?

“餵?人呢?怎麽了?掉線了?”電話那頭,劉意婧催促著,語氣裏都是看熱鬧的笑意。

“在。”張舒喬有點無力,“早知道就不喝那麽多了。”

“所以陸老師人呢?起床了沒?”

“我不知道?”

“啊?”

“我現在在房間裏,根本不敢出去…”

“噗呲——”劉意婧明目張膽地笑出聲來,“沒關系,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,那就要硬著頭皮去面對。你這樣,趕緊洗漱一下,出去找陸老師覆盤一下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,然後再來跟我分享。”

張舒喬氣急敗壞:“劉意婧!你個豬隊友!我討厭死你了!!!”

劉意婧直喊冤:“張舒喬,你這樣說就太沒良心了昂,我為了你的幸福,盡心盡力當助攻,在一年只有一次的跨年夜裏狠心拋棄我老公三個小時!別忘了,昨晚兩雙鞋裏你可明確跟我說選小白的!”

“我…”張舒喬蔫了,“好吧,我的問題,我不該喝醉的。可是我記得好像也沒喝多少吧?”

“那酒後勁大,你酒量又菜,兩杯倒也很正常。”劉意婧說,“好啦,現在糾結這些沒有任何意義,趕緊去問一下陸老師昨晚發生了什麽,我可太想知道了!”

“……”張舒喬撅著嘴,跟自己生悶氣,“什麽都沒發生,我醒來躺在自己的床上,身上的衣服是昨天的,衣冠特別整潔。”

“哦。”劉意婧機械地應了一句,興致少了大半,“沒意思。那看來陸老師是真不行。”

“你…”張舒喬語塞,頓了頓,“算了算了,你滾吧,我快餓死了,出去找點東西吃。”

“誒你等等!”劉意婧叫住她,“就算最後那一步還沒到,前面的環節你也得好好盤問一下,比如有沒有拉手手有沒有親親有沒有抱抱有沒有舉高高之類的…哦不對,肯定抱了呀!要不你怎麽回的房間!?肯定是他抱你去床上睡覺的呀!!!”

張舒喬差點脫口而出:抱算什麽?早就抱過了。上次發燒不是被他抱著去醫院掛水的麽…

不過張舒喬沒將這話說出口,只道:“行行行,你別再亂猜了,拜拜!”

劉意婧興奮極了:“一定記得問哦寶寶!一定要問清楚哦!”

張舒喬皺眉,果斷掛了電話,將聒噪的聲音隔絕。

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。

此刻,張舒喬心亂如麻。劉意婧的話在她腦子裏過了一遍,最後提取出幾個關鍵詞——

所以,他們昨晚,到底有沒有什麽親密舉動?還是什麽都沒發生,直接關燈睡了?

張舒喬心情很覆雜,她一邊擔心真的發生了什麽,一邊又失落於什麽都沒發生。

昨晚,那樣的氛圍之下,加之前面一連串的鋪墊,有好幾個瞬間張舒喬都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心動。

思來想去糾結了很久,張舒喬一不做二不休,簡單洗漱了一下,就帶著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走出了臥室。

結果整個房子裏安安靜靜,除了張舒喬自己,空無一人。

餐桌和廚房已恢覆了整潔,花瓶下壓著一張紙條,上面是陸以牧好看的字跡:

【有個比賽臨時通知我準備,我得回學校一趟。粥和菜在鍋裏,有保溫,多吃點。晚上結束我回來找你。】

落款就一個“陸”字,後邊還附帶著一個龍飛鳳舞的三筆笑臉。

張舒喬看著那張紙條發呆,心想又不是沒有微信,寫什麽紙條啊…

但下一秒,她又把紙條整整齊齊地疊好,塞進了自己口袋裏。



陸以牧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才到。

這期間,兩個人的微信安安靜靜,一條消息都沒更新。

張舒喬整個下午和大半個晚上也不知道在忙活啥,總之她感覺自己挺忙的,回想起來卻只做了兩個PPT,其他啥也沒完成。哦,倒是進進出出看了好多次表,開了兩三次門……

所以當門鈴響起時,張舒喬一個箭步沖到了玄關,又在門板前好好整理了幾下才開門。

陸以牧站在門外,瘦瘦高高的一條,神采奕奕,滿面春風,從頭到腳都寫著四個大字:心情不錯。

相比較而言,張舒喬冷漠許多,別別扭扭地說了句:“進來吧。”

陸以牧進屋,隨手關上門,一邊換鞋一邊問她:“晚上吃了什麽?”

張舒喬不太自然地抓了抓頭發:“把中午沒吃完的東西熱了一下。”

陸以牧隨即皺眉:“那能吃飽嗎?”

“能啊,我飯量也就那樣。”

陸以牧拎著兩袋東西跟著她走進屋裏,問:“怎麽樣,要不要吃夜宵?”

張舒喬十點過後不吃東西的法則已經因為陸以牧的出現一破再破,這次,她壓下自己的食欲,咽著口水倔強地搖搖頭:“不了,我不餓。”

然而,當陸以牧把一碗蔥油拌面端出來時,張舒喬又覺得自己剛剛話說早了。

蔥油拌面,一殺。

面上臥了個溏心蛋,二殺。

紫菜蛋花蝦米湯,絕殺。

張舒喬端著空杯佯裝過去倒水喝,一邊倒一邊用餘光打量陸以牧面前的食物,結果80度的水就這麽淋到了她白皙的手背上。

“啊!”張舒喬一聲驚叫,把杯子甩到了水槽裏。還好是搪瓷杯,不是玻璃杯。

陸以牧聽到動靜立刻跑過來,眼見著張舒喬手背紅了一片,他眉間蹙起,一手握著張舒喬的手,另一只手攬著她的肩頭,將她帶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。

陸以牧默不吭聲地走向冰箱,從裏面拿了一瓶冰水出來。他單膝跪在張舒喬面前,動作輕柔地將冰水覆蓋上她泛紅的手背。

眼前的情景和腦子裏的記憶漸漸重疊。張舒喬想起新生報道那天,她的胳膊被一個女生撞腫的時候,陸以牧也是這樣立刻去買了瓶冰飲料給她做冷敷處理。

當時張舒喬還在想,這小夥子年紀雖然小,照顧人卻靠譜得很呢。

四個月過去,舊事重演,受傷的依舊是張舒喬,第一時間沖過來保護她的依舊是陸以牧。

這時,陸以牧低聲說了句:“怎麽這麽不小心?”

張舒喬盯著他的黑眸,還有他那因為擔心緊緊擰起的眉頭,抿了抿唇:“嗯,走神了。”

“倒開水都能走神,在想什麽呢?”

他的語氣過於溫柔,搞得張舒喬有點委屈:“都怪你的夜宵太香了。”

聞言,陸以牧楞了一下,然後無奈地搖頭:“想吃可以直接和我說啊,你在傲嬌什麽?”

“可我剛剛說了不吃。”

“剛剛不想吃現在想吃,有什麽問題嗎?”陸以牧將冰水換了個順手的方向,“還好水溫只有八十度,不然你的手得被澆成豬蹄。”

張舒喬撅撅嘴,沒吭聲。

“還疼嗎?”又敷了好一會兒,陸以牧問道。

“不疼了。”張舒喬說完,把手從他手心裏撤了出來,耳朵不知什麽時候悄悄泛起些許血色。

陸以牧把她的手抓回來仔細檢查了下,見沒什麽大礙,才松開了她的手。

陸以牧起身,下一秒,他的腳踝因為蹲太久而發麻,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前撲,將面前的張舒喬一下子帶到了沙發上。

女人薄薄的背砸到軟皮沙發上發出一聲悶響,男人熟悉的氣息壓下來,視野被他優越的五官全部占據。

四目相對,電光火石。

空氣瞬時凝固住,屋子裏充斥著山雨欲來前的平靜。

張舒喬呼吸停滯,動都不敢動。

陸以牧先是一驚,反應過來後慢條斯理地將她的五官打量了一遍,最後盯著她紅潤的唇瓣,喉結輕滑。

張舒喬覺得自己應該把他推開的,可是那一刻,她的腦子一片空白,肢體也因為這暧昧的姿勢而僵住,根本不受控制。

“餵。”陸以牧氣息輕吐在張舒喬的鼻尖上,目光意味深長,“還記得昨晚的事嗎?”

一句話,直接讓張舒喬的心跳在喉間炸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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